苏茉说完这话转身离开。

窦怜见状立刻跟上,追在她的身边惊疑不定的开口，“小茉，你刚才说的……是真的？”

负责跟拍的摄影师立刻给苏茉特写，和窦怜一起微微屏住呼吸,等着苏茉后面的回答。

苏茉看了窦怜一眼,笑了下收回视线，脚步不停漫不经心的玩笑,“……你猜？”

窦怜一呆,跟着脚步一顿便呆呆的看着苏茉独自走到前方去了。

她猜……她猜不出来啊！

窦怜回神后立刻又追上去,语气笃定,“我不猜,我相信你可以！”

苏茉笑,只又看了她一眼说,“走吧，赶紧去找老师。”

范于收回视线,冷着脸看着还呆在那儿的章云,眼里带着厌弃。

章云见状忍不住缩了下脖子,看着范于心虚呐呐，“范、范导……”

她其实根本就没想弄成这样啊！

她只是、她只是想让苏茉服软，放下身段道歉。只要苏茉低三下四的对自己说一句“之前的事都是她不对,她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会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了”，那这事……也不是没有商量的！

章云满脸错愕，看看周围，见所有人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不赞同和带着反感的。更感手足无措。

错的不应该是苏茉吗？！要是她不用那种态度对待自己,那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啊！

章云慌乱得很，看向范于还想说什么,但才张口范于已扭过头看向医生说，“医生，就麻烦你负责这里了。”

“好，没问题。”

范于点点头，又扭头对几名工作人员说，“你们在这儿帮忙打下手，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对跟拍章云的摄影师说，“跟到医院，别浪费镜头。”

说完范于还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，颇有深意。

摄影师秒懂，冲范于点了点头，“放心吧导。”

他保证不会落下一个镜头的。

――尤其是到了医院后，医生对章云的诊断结果。

范于点头，这才看向还傻在一边的童小小，眉头微蹙了一下开口，“小小，苏茉和窦怜已经去练舞室了，你也去吧。”

这话出口童小小才回神，点点头后赶紧快步离开。

而范于也拍拍手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后扬声，“没事，只是个小插曲而已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，为等会儿的直播做准备。好！散了！”

节目组众人应声，立刻散去。

至于章云，大家在离开前，连一眼都没分给她。

章云这才慌了，“范导？范导！”

一面喊着一面作势想起身，但才动便被节目助理摁住肩膀，冷冷开口，“你还是别随意乱动了。不然……等会儿脚伤加剧就不好了。”

节目助理一面说着一面朝章云的“伤脚”瞥了一眼，神情相当鄙夷。

摄影师早就移开了镜头，只怼着章云拍，保证没人看见同事刚才的“嘴脸”。

只有章云，面对节目助理的表情，微睁大了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……完了。

章云泄气，忍不住红了眼圈，终于忍不住双手捂了哭了出来。

此刻捂脸痛哭的模样，可比刚才的假哭真实多了。

可现在才开始后悔是不是迟了些？

刚才众人可没少给她机会。

只能说，有些人啊……沦落到这个模样，半点不冤枉。

都是自己作的。

――活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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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小小赶回练舞室的时候，窦怜已经将事情经过，和现在的补救方案，全部转述给舞蹈老师听。

她赶紧快步走近，眉头微蹙，紧张得不得了。视线一直在窦怜和舞蹈老师之间来回。

“老师，可以吗？”窦怜问。

“理论上来说是没问题的。”舞蹈老师一面思考一面说，“但……现在时间太紧了，我怕你们记不住……”

“这点不用担心。”苏茉将矿泉水瓶放回桌子，扭头朝她们看来。

笑了笑，“只要让我看一遍就行。”

另一边，章云彩排不小心扭伤脚的消息，从救护车来，便被等在外面的粉丝们看见了。

没多久便登上热搜，章云捂着脸，抖着肩膀哭泣的视频，短短几分钟便疯传到了网上。惹得粉丝们很是心疼。

纷纷在章云的微博，以及超话里问着【怎么回事？】

甚至还冲到《漂亮》官博，大骂节目组是怎么搞的，居然没保护好他们家小云，害她受伤！

一时间网上热闹得很。

马澄虹坐在休息室刷着手机看着，好整以暇的看戏。

而她的经纪人则在一边幸灾乐祸，“看样子这次的冠军，绝对是我们D组的了。”

“看情况吧。”马澄虹将手机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，翘着二郎腿一脸轻蔑，“要是得不了冠军，那也是几个小丫头片子的错。谁叫她们底子太差呢？”

“相比之下……我现在倒是更好奇苏茉脸上是什么表情。”马澄虹冷笑一声，“不知道有没有哭？”

“估计……会吧？”经纪人猜测着说，“毕竟才十七、八岁而已，年纪小哭也正常。”

说到这儿马澄虹又禁不住轻蔑冷笑了一声，“可惜我看不到。”

“不然……”马澄虹拖长了音，慢条斯理的又说，“一定很有意思。”

话正说到这儿时，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。

马澄虹和经纪人对视一眼，趁着经纪人起身去开门时，马澄虹坐直，并在门开后面对镜头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，但随即对着镜头特别和善的挥手说着“哈喽”。

之后又看向节目助理问，“现在就开始直播了吗？”

节目助理笑着点点头，顿了顿又说，“澄虹姐，节目组要送盲盒到各组了，要不……我们现在过去找D组的姐妹吧？”

估计是章云直播前受伤闹出了动静，所以节目组不得不提前半小时直播，试图引开网友们的注意力。

马澄虹暗想着，扭头看向经纪人。

经纪人当然明白马澄虹是什么意思，这提前开播的时间，当然是要另外算的。

便冲她笑了笑，一面点头一面说了声“加油”。

看似打气，实际上却是在暗示马澄虹自己明白了。

“好。”马澄虹满意的点点头，扭头看向节目助理，应声后利落起身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。

惹得弹幕不断有【姐姐好好啊！】这样的话飘过。

又给马澄虹拉了一波好感度。

等走出休息室后，马澄虹一面和节目助理闲聊，一面往练舞室走去。说到一半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一半，满脸关切，“对了，我刚才好像有听说谁受伤了？真的假的？”

“是。”节目组现在原本就在回避这个问题，没想到马澄虹居然还当着直播提，这让节目助理心里忍不住骂人。

但面上却不得不立刻点头应声，“是章云不小心扭伤了脚。”

“啊？！”助理话音未落马澄虹便顿了脚步，猛的扭头朝她看来，有些着急，“小云受伤啦？严重吗？要不我过去看看她？”

说完就要转身朝A组的练舞室走。

节目助理愣了一下赶紧拦住，苦哈哈的说，“澄虹姐，不如我们抽完签再去吧。”

这一拦立刻让看直播的网友们骂了起来。

【干什么拦着姐姐不让去啊！我们也想看一眼啊，再说了，抽个比赛顺序而已，等一下怎么了？！】

【就是，这个工作人员谁啊？真讨厌，让我们看看小小他们的情况也好啊。还有半小时就比赛了，我好担心啊。】

“这……行吧。”马澄虹迟疑了下点头，一面继续往D组练舞室走，一面和节目助理说着章云的好话，“小云可勤奋了，我好几次路过A组的练舞室时，都看见她在里面练习，没想到……哎。真是的，估计是太累了吧。”

马澄虹说到这儿相当遗憾得摇摇头，一副和章云关系不错的模样。

但她说这些，还不是向着白盛柏去的。

就是趁着这个机会，想多表现表现。好向人证明，她和章云关系不错。

果然，这番话下来，个别网友已经相信了。

【没想到姐姐和我们家小云的关系还挺好，真为小云开心，希望姐姐节目结束后，替大家多安慰一下小云啊。】

【姐姐喜欢小云？！那以后我也是姐姐的路人粉了！只要谁喜欢我们家小云我就喜欢她！】

【但是……马澄虹才进节目没几天吧？就几天的时间，和小云关系这么要好了？】

不怎么信的弹幕很快便被其他网友看见，并立刻围攻。

【人家相见恨晚不行啊？而且姐姐和小云的性格这么像，都是善良大方的人，会关系好也正常啊！以为谁都跟那个苏茉一样，到一个地方就得罪人呢？……搞笑。】

顿时弹幕话锋一转，网友们又开始重点吐槽苏茉。

因此也错过了节目助理，在回应马澄虹时候，含糊应声打哈哈。

马澄虹瞄到弹幕大多在骂苏茉。觉得痛快的同时，心里又隐隐发酸。

毕竟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，即便是黑红，那也是红啊！

……真没想到，苏茉那个小丫头还有这份本事。

马澄虹深缓的吸了口气，目视前方继续朝D组练舞室走去，心里却冷哼了一声。

等着吧，她这次一定要拿下第一，让苏茉那一组，脸都丢进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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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马澄虹前往D组时，直播镜头切换到了A组练舞室。

这正是网友们想看的，纷纷打气精神挺直了背，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。

镜头暂时做了虚化处理，大家只能看见有三人在排练，还有一人站在一边抱手看着。

网友们见状，纷纷打着【小小加油】、【窦怜加油】等字样，而【苏茉加油】却很少。

几乎刚出现就被其他加油覆盖掉。

白盛柏见了生气，皱眉盯着画面半响后立刻拿出手机，点开直播后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。

老板这个模样让韦秘书有些好奇，但又不好开口问。

正当他人耐不住好奇，打算偷瞄一眼时，屏幕上便飘过接连不断的【茉茉加油！】

不仅颜色七彩，每次出现后面还跟着冲天的火箭，或者盛开的小花。

――那是花钱才能拥有的各种特效。

顿时将网友们给其他人的加油比了下去。

“……”韦秘书默默。

……老板，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幼稚的？

幼稚的白盛柏得意的收了手机，抬头看着满屏特效，微抬了下巴，伸手正了正领带结。

相当神采飞扬。

好像他刚刚干完一件大事。

“……”韦秘书继续默默斜睨白盛柏，半响后才耷拉着眼，慢吞吞的移回来。

不过白总的得意也就这一刻而已。

铺天盖地挡住所有人的特效加油，立刻让网友们愤怒了，开始狂骂。

【苏茉你有完没完？！自己请水军就算了，连弹幕都要霸屏，还花钱砸这么多。你人傻钱多啊！】

【就是，你是有钱人吗？！充什么大款，人家小云是富二代都没这么夸张，你在这儿装什么装？！你能比小云家底更好了？！烦死了真是的。】

啊这……

韦秘书没想到网友的反应会那么大，简直可以用应接不暇来形容不断从屏幕上飘过的弹幕。

忍不住微微咂舌。

“白总，这……？”韦秘书后面的话顿在白盛柏铁青的脸色上，赶紧闭嘴扭头，老实盯着弹幕。

但不得不说，弹幕上这些充满攻击性的话，哪怕是他这个自诩在商场经历了许多的人，也感到心堵。

而这仅仅只是几分钟内的直播弹幕而已。

苏小姐在娱乐圈两年，就连他都有些耳闻。

完全不敢想象在他们忽视的地方，苏茉又遭受了什么。

“乌烟瘴气，像什么话！”白盛柏盯着屏幕半响，气恼出声。

韦秘书立刻看向他说，“我现在就去跟节目组说。”

“除了这个外，联系老方，让他立刻带人处理！”白盛柏皱眉看着弹幕，沉声。

韦秘书只愣了一下，便立刻点头打电话安排。

白总口中的老方，是白氏的方经理。专门负责公司危机公关。

没想到白总居然直接让方经理来处理，他原本还想着买水军呢。

韦秘书感到诧异的同时，在心中重新定位苏茉在白盛柏心中的地位。

并提醒自己，以后看见本人后得更恭敬些才好。

等他打完电话才转身，眼角不经意的瞄到屏幕后，只呆了一下便立刻正色看过去。

之间直播间屏幕上，不断飘过五颜六色的弹幕，尾巴上还坠着花花、流星等等饰物。

【怎么样？有钱。任性。高兴。气死你们略略略。】

【什么水军？不过是被大佬的英姿折服而已，有本事你们也刷起来啊！哈哈哈哈哈！】

【说我是水军那我就是好了，但是我是专属苏茉的水军！很贵的那种！你们花钱都请不起我！】

啊这……

韦秘书看着弹幕忍不住又沉默了半响，慢慢的扭头看向白盛柏，见他手里拿着手机，正盯着屏幕。竟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。

“……白总。”

没想到您居然这么……幼稚的？

白盛柏瞥了自己秘书一眼，面无表情的回答，“……不是我。”

“啊？”这个答案是韦秘书没想到的，呆呆的眨了眨眼。

而白盛柏则盯着屏幕，微微皱眉的同时，语气里还有些遗憾。

――“我还没来得及呢。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