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场区。

“诶嘿，前排居然空这么多位置？”

眼见最佳的观战区域无人光顾，钱哆当即面色一喜，就要冒失地跑过去占座。

但是刚迈出步，就被钟离剑雪提溜着后衣领，给一把拉了回来。

“那不是咱们能坐的地方。”

钟离剑雪黑着脸说道。

“啊？为啥呀？”

钱哆懵了，“座位上也没贴名字是哪家道馆专属的哇...”

“果然，小孩子还是不懂事啊。”

邵琊不禁与另外两人相视一笑。

陈玄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周围，发现那些最受排挤的假洋鬼子道馆，都是坐在最后排边边角角的位置。

在其周围，那些稍好一些的位置，坐着的馆主与弟子，身上的制服看着也相当陌生。

显然，它们跟金锋道馆一样，都是只在本土小有名气、到了外面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道馆。

那些制服看着越熟悉的、越有名气的道馆，位置则是越往中间和前面靠拢。

发现这一规律后，他也大致明白——先来后到的规矩，在这里并不适用。

哪怕座席上没有贴着相应的道馆名称，但各家道馆对于自己该坐在何处，都有着自知之明。

‘没想到就连校级御使，也不是在每个地方都能大受尊重的啊...’

陈玄忍不住在心中感慨。

不说以前，哪怕是现在，校级御使在他眼中，也是社会地位相当高的存在。

毕竟，此前谈合同的时候，叶馆主眼都没眨一下，就让利了起码上千万给自己。

而作为校级御使当中小透明一般的钟离馆主，目前在他身上的投资，也是动辄几百上千万。

能掏出这么多钱，脸上却不曾浮现任何肉痛表情，说明其背后坐拥的资产，肯定更加庞大。

而哪怕是这样的人，此刻也只能卑微地坐在小角落。

这让此前因为有了三千多万进账、有那么些飘飘然的陈玄，忽然发觉，自己的阶级似乎并未得到真正跃迁。

以前觉得，只要赚到了钱，那就是站到金字塔顶端，多少算号人物了。

现在发现，在自己身处的金字塔外，居然还有更大的金字塔！

这种感觉就好像...

浅水区一只长得膘肥体壮的小龙虾，觉得周围的小鱼小虾已经不入自己法眼，于是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了稍微深一些的水域。

但在看到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后，才忽然明白，自己依旧处于食物链的低端。

“哟，小雪子，今年野心很大嘛，都打算把坐席往前挪一挪了？”

在找寻到金锋道馆该落座的地方后，一名穿着唐装的老人，笑眯眯地抬手打了个招呼。

显然，刚才钱哆冒失的那一幕，他是看在眼里的。

“贺伯伯好。”

钟离剑雪先是微笑地打了個招呼，才落座答道：“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嘛，有些念想总是好的。”

听到这话，周围其他几家的馆主忍不住出言调侃：

“确实，还得是年轻人，就是有冲劲，今年带的队伍，平均年龄也相当年轻啊，一看就是夺冠热门！”

“唉，年轻真好啊，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只敢求稳，能往前升几名就谢天谢地了，可不敢迈那么大的步子，免得到时候没实现叫人笑话，老脸没地方放啊...”

“是啊，而且听说今年那几个假洋鬼子，可是铆足了劲要拉几家道馆下水，我也不奢望啥，只要能再安稳混个几年，就光荣退休咯~”

这些话语，或许不夹杂太多恶意。

但其中的揶揄，却是毫不掩饰。

实力和辈分都比他们低的钟离剑雪，此刻也不好反驳什么，只得尴尬地一阵赔笑。

座位上的钱哆，皱着眉头，紧抿双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