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非最终还是选择先下播了。

他也没办法向观众解释那只手，还有那张黄纸，所以只能说下播后再去查查，然后晚上再开播。

因为晚上零点这个叫做「酆都鬼市的幻影」的场景就会关闭，他就和观众们约好，在零点以后直接去探那座西郊废弃游乐园。

至于现在，陈非又去场地四处转了转，找找看有无关于那张黄纸的线索。

他最后在一家看起来像是纪念品店的铺子里找到了答案，里面的店家还是那种白脸红腮大红唇的造型。看他拿出那张黄纸后，甚至没多言，直接就从旁边抓了一大把一模一样的黄纸出来。

店家：“来买同款护身符的是吧？想要哪个自己挑吧，这里有辟邪的、转运的、还有招桃花的。不贵，十五块一个，用信用点还是冥币支付？”

陈非：“那您帮我看看我这个是哪种，帮我拿一个一样的。”

店家这才仔细瞅了瞅，然后猛一个后跳，手臂抬起挡在眼前。

“vocal！遇到真的了！”

陈非：“？？？”

似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所不妥，店家连忙摆手补救道：“咳，没事。你那个是驱邪符，就在那儿，自己拿吧。”

陈非看他的目光很是怀疑，不过并未多言，在他所指的那堆塑封起来的黄纸里随便抽了一个。

“怎么付钱？”

店家还是不往他这边看，只抬手指了个地方：“收款码在那儿，冥币的话直接给我就行。”

陈非往那边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，神色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，然后从包里拿出之前换的那一摞冥币。

“我有现金，但这一张面额是多少？”

看他直接一次性拿出那么多冥币来，店家的眼神都直了，不停吞咽着口水，说道：“你这个是官方印的，一张相当于三十个信用点。看见上面那些印痕没，一个印痕就是一个信用点。”

陈非低头看了一眼：“三十块吗，那你要怎么找我零？”

店家眼睛都绿了，忙不迭点头：“简单、简单，你付钱就行了。”

“怎么付，撕一半下来给你？”

“当然不行，你这是恶意损毁钱币，不怕被阴差和判官逮到判你违法啊？”

陈非：“”

店家从旁边端来一根幽幽燃烧着的白色蜡烛：“你烧给我，我就能找你零钱了。”

陈非：“？”难道这不是损毁钱币？

店家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连忙道：“哎呀，这是我们这里的交易方式，不然我们收不到款！你以为是你们活人那边啊。”

陈非：“”这么入戏的吗？

他奇怪地看了这个店家一眼。

但怎么感觉不像演的？

陈非心里疑惑，但并没有多嘴。他只是拿了一张冥币，然后照店家说得，放在蜡烛的火焰上引燃。

“唰”一下，骤然升腾而起的烈焰吓得陈非立刻松开手。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冥币迅速变得漆黑，而后紧接化为灰白的飞灰，消散不见。

并且，冥币燃烧时的火焰，是种诡谲的幽绿色。

什么情况，难道冥币里面掺铜了？

陈非还在思考那绿色的火光是怎么回事，冥币燃烧后生出的些许青烟，随后又在店家手里变成一张写着歪歪扭扭的“30”的纸钞。紧接着，店家就那么一搓，那张纸钞就变成了两张“15”，上面的数字同样画得歪歪扭扭。

店家喜形于色，递给陈非其中一张：“诚惠，客人还有什么想要的吗？”

陈非满脸懵逼地接过那张面额为“15”的纸钞，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了。

他盯着自己手里那张，颜色很像青霉菌，闻起来也有点霉味的15元纸钞，心情复杂。

再抬眼，店家把他手里那张纸钞凑近鼻子，变态似的猛吸一口，露出相当满足的神色。

陈非：“”

他盯着喜滋滋拿着纸钞爱不释手的店家，冷不丁问了一声：“你死了多久了？”

店家还在那自个儿乐：“二十多年吧，不太记得了。”

沉默。

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
陈非：“”

店家：“”